“公厕用水被盗情况太严重了”,北京崇文区环卫四队队长马文福拿出每月水费单据对笔者说:“你瞧,淡季的时候,如12月、1月,每月水费是24000元;到了旺季,例如6—8月份,水费猛增,达到每月36000元。扣除公厕正常用水使用量,公厕自来水被盗平均每月多支出水费12000元,一年下来,我们得为盗水者支付费用80000余元。”
北京市自来水公司向环卫部门按照每吨2.4元的价格收取公厕用水费。这样算来,崇文区的公厕用水每年被盗走大约54000吨。数量如此之大,怪不得主管全区公厕修建与维护的环卫部门着急上火。据介绍,这种情况不只崇文区,在宣武、东、西城等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着。
那么,到底是谁在擅自使用公厕的水呢?按照崇文区环卫四队掌握的情况,毗邻自由市场、民工聚居区、洗车房、居民私建小房的公厕,自来水流失很大。一句话,大量外来人口在使用公厕的水洗澡、洗衣、洗菜、养鱼做买卖;此外也有一部分公厕附近的居民,接管盗水洗衣刷地。自从水价上调以后,盗用公厕自来水现象还有增加的趋势。
对此,环卫部门想尽种种办法防止偷盗。在崇文区免费的公厕里,你会发现安在自来水管上的龙头与众不同,龙头的开关变异为一个正四方形,藏在一个两寸长的铁管内,开的时候,需用一把专用的“钥匙”插进去,才能打开水龙头——这种特制的“防盗节水龙头”是崇文环卫四队自己发明设计的秘密武器。然而,防君子不防小人。盗水人也有工具,您发明了用特配钥匙才能打开的水龙头,盗水人也可以配啊。实在打不开,还可以砸,可以毁。您的防盗水龙头失灵了,改成从水表井里直接取水了,那盗水人也不嫌费事儿,也直接从水井里取水。总而言之,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,搞得环卫部门绞尽脑汁,到处寻求经验,最终却无可奈何。
有人问,被动防范不成,可以采取主动措施,督察、警告、罚款!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,环卫部门没有处罚权,其他部门也没有相关法规,对于这种行为应由谁来监管、谁来处罚、怎样处罚,北京市没有专门规定。因此,环卫部门的人往往明知哪座公厕水流失严重,甚至都知道是谁在盗用水,愣是没辙。
培新小学东侧的一座公厕里,经常有几位妇女洗衣服、浇花、涮墩布。有一次马队长路过时还亲眼看见了,马队长就问:“你怎么用厕所里的水洗衣服?”对方一梗脖子,“你凭什么管?”马队长说:“凭什么?我就是干这个的。”没想到自报家门以后仍不管用,对方又甩过来一句硬梆梆的话:“我用了,你又能把我怎么样?”
是该到把这些人“怎么样”的时候了。北京是一个严重缺水的城市,一方面国家在花费巨资进行南水北调,而另一方面盗水人却让宝贵的自来水哗哗地流。这种行为不仅使环卫部门遭受直接经济损失,而且也是资源的浪费,不是一个简单的“钱”字能衡量的。崇文区只是北京市的一小部分,推及到全市,公厕自来水被盗就是个严重问题了。因此,有关部门是否能将制止盗用公共设施的自来水纳入议事日程,制定一个相应法规,以约束这些认为盗水不算偷盗的行为?